答,而且无忧觉得与大人投缘,所以诚心相交,大人不必感到压力。”
他这一席话到了令谢姝心安不少,再加上刚刚发现的师侄身份,倒是让谢姝对他多了一些亲近,现在只觉得他做事周到,和他相处也颇为舒心,便不再那般戒备了。
雪夜,卫承身着黑色的狐裘大氅,撑着一把纸伞走在帝京的青石板路上。
除夕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,在雪地折射出一片片温暖的橘光,屋里的蜡烛将人们守岁的忙碌身影投射在窗户纸上,年轻的夫妻在门上贴了春联,孩童在门口玩雪打闹,欢笑声,祝福声,祈神声充斥了整个帝京。
卫承撑伞独行,在雪地留下一排脚印,他的心里温暖而柔软,不止因为这一刻帝京的温情,更因为他要去寻一个人。
他噙着笑一步步的走过长街,踏上了宫墙的阶梯,宫墙上守卫不多,也格外的安静,只听到他的靴子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声响。
刚踏上了最后一阶,天边传来了一声轰鸣,烟火刹那间铺满帝京的夜,也映出了城墙上那个窈窕的背影。
女子沉浸在烟火里,不知道身后卫承的到来,她穿的不算单薄,但是十分利落,腰间窄窄一束,在火花的映衬下划出一道令人惊艳的弧。
卫承笑了笑,轻轻的走到她的背后,一手将伞撑到二人头顶,另一只手将她整个人揽到自己的大氅里,稳稳的搂住。
“站这么高,不冷么?”
他将头搁在女子右肩上,懒懒道。
“你来啦。”她轻轻开口,声音如泉水泠泠。
两人相拥着看着城墙下的帝京,女子没有回头,却开口问道:“又是新的一年了,你可有什么愿望?”
卫承只觉得内心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一般喜悦宁静,他想了片刻,便一字一句在她耳边道:“我愿,年年有今日,岁岁有今朝。”
女子笑了,她转过身来,凝望着卫承的眼睛。“我也是。”
卫承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直冲向头顶。
那女子,分明长得和谢旻一模一样的脸!
卫承惊醒,翻坐起来,心跳如鼓点般又重又急。
他凝神看向四周,这里是他的书房,刚刚只是他在小憩时做的一个梦。
“我疯了?”卫承暗暗咒骂道,用手扶了扶额,他怎么会做这么一个梦?梦见谢旻也就罢了,还梦见谢旻是个女子,还跟他,跟他关系如此亲密!
活见鬼的年年有今日,岁岁有今朝!
卫承气的锤了一下桌子,玄九听见动静便走了进来。
一看见他卫承更气了,要不是那天他说的那句谢旻长得女子的话,可能他也不会梦到这般场景,语气也硬了三分,“你进来干什么?”
“……”玄九挠了挠头,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。不过看自家主子的表情,想必现在心气很是不顺,他纳闷,不就是睡个午觉,怎么还睡出气了呢?
“说话!”卫承半天听不见回答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玄九可不想触这个霉头,连忙恭恭敬敬回答,“回侯爷话,谢少卿刚刚来了,听说您小憩便没有打扰,候在前厅。”
卫承猛的一抬头,眉眼的煞气吓了玄九一跳。“你说谁?”
“谢,谢少卿啊。”
“阴魂不散!”卫承万万没想到这个刚刚在他梦里作祟的人,现在还敢在他的府里等着见他,光想想他的脸便心里一阵烦躁。“不见!”
“……”玄九暗自思忖,这个谢少卿又怎么惹到侯爷了,倒是很少见到侯爷这般暴躁。人家好歹是四品大员,他要怎么把人打发回去?
好在,玄九刚领命出门,便被卫承喊住了。
“让他等着。”
虽是没好气的话,长时间服侍在侧的玄九却听明白了意思。
“遵命。”
谢姝坐在昭平候府的前厅,纠结着是否要告诉卫承媚骨的事。
要是说了,就代表他们溜进侯府剖了公主尸体的事不打自招,可若是不说,恐怕卫承不会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事。
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,却见卫承从后绕进了前厅。
谢姝怔了一下,卫承居然穿了一身白衣,不是季无忧喜爱的宽袖大袍,而是干净利落的束袖劲装,腰间玉带紧扣,不变的是蜿蜒至右肩的麒麟纹路。他的黑发依旧高高束起,却难得没有饰冠,取而代之的是简单的发带。
她觉得今日的卫承才像一个弱冠的少年,意气风发,翩翩潇洒,比平时在朝堂上金冠紫袍高高在上的侯爷顺眼多了。
不过,对方好像看她不太顺眼。
卫承的脾气谢姝已经多少有些了解了,上一秒笑嘻嘻,下一秒让你脑袋落地。狂是真的狂,作也是真的作,说话阴阳怪气,做事心狠果断,很难从这个人的表情或者行为去推测他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。
但是他今天对她的厌恶有点明显了,从进入前厅开始,卫承看都不看她一眼,脸上写着明明白白三个大字‘别烦我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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